老家的门口有一颗银杏树。它有着自己独有的芬芳。
他是一颗古老的银杏树,拥有磨盘大小的树干,分叉为两枝,笔笔直直地指向苍穹。枝条分布的很有规律,一圈一圈围着主枝干阶梯状分布着。时常,我会忍不住脱去外套,攀着枝条爬上去,坐在顶部远眺,在那里可以看见田野对面人家的炊烟,或是邻居爷爷的锄头在田野里挥动,这时风会捎来泥的清香和各种瓜果的厚实香味。
他是富有勃勃生气的,每年看季,当东风刚刚带来各种甜香时,深藏在泥土中的银杏果子便会冒出绿油油的头,伸出一两片叶子,借着大银杏树的蔽护,一天向上生长,远看似有似无,在这些小叶子底下,常常会发现一些不知名的小虫,带着春日复苏的气味爬来爬去。
不过多久,银杏树光秃香的树干上便会冒出伞形的叶片,再过几个月,便略略枯黄了,“哗哗”地落下来。记得儿时背一首《风》,总是背不熟,站到银杏树下,叶子一片一片向下飘落,风拂过我的头发,不由得吟诵出“解落三秋叶”的诗句。那是我最为唯美的记忆。
与银杏叶一同落下的必定有散发独特香气的银杏果,秋日银杏果熟透,爷爷奶奶便会在树下张开一张网,静静等待熟得发黄的银杏果“咚”一声落在地上,不过多久便腐败了,奶奶见很杏落得差不多,便将网猛一抖,银杏便争着滚落在中央,奶奶会将网拎到一块空地中,一番推拿后,白白的银杏果便成功出现。若将它们放入微液炉中,一阵声响后,满屋飘香的感觉真是幸福呢。而那些未被拾走的,便会在泥土中扎根,重新发芽,成为第二年的希望。
年复一年,银杏树的日子过去了。
老家拆迁了,在声声巨响中。老家的房子轰然倒塌,一个月,两个月,杂草长满了房前屋后,小路重被野草复盖,银杏树也失去原来的生机。我也一年年的长大,不再迷恋于爬树,就算偶尔回家爬上远眺,也只能看见远处的高楼大厦。
银杏树那富有生机的香气,便永远变成我那留在忆记里的芬芳。
GMT+8, 2024-12-22 16:1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