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温天后接连下了好几天雨,雨水带走暑气,天气变得清凉宜人。
周六,我随家人去了一个沙洲岛,到了码头,船老大驾着船来接。岛方圆三百亩地,岛主是家里远亲,岛上就他家人和几个工人打理,岛上物产丰富。果园里果实累累,白李、红李、黑李、水蜜桃、蟠桃、猕猴桃、葡萄,还有橘子树,柚子树,杨梅树等绿叶葱葱。果子长的红了熟了,就有鸟儿来叨。
岛主还带我们看了他养的动物们,河里一群鸭子在扑腾,羊圈里养的都是山羊,刚生的几只小羊羔还站不稳,埋头在母羊身下吃奶,一窝兔子,屋顶上立着一群鸽子,远处还有两匹马在吃草。
岛上人少,很多人工设施显得破败,石头路旁的野草荒芜,青黄不接,我在路上逛着,看着好些果子自生自灭,路旁果木郁郁葱葱,心里生起一股视察领地的豪迈,我一直梦想有个院子,人家竟然拥有自己的岛。
夏日蝉鸣不歇,我坐着想起小时候,吃冰棍一毛钱一根,卖冰棍的人背着个大木箱,箱里垫上厚厚的棉絮,冰棍就放在最里面,边走边叫卖,随手用木条敲木箱子笃笃作响,我买冰棍,看她打开箱子,揭开棉絮,递一根给我,就赶紧盖回去。冰棍在太阳下晶莹剔透,冰凉沁甜,小心舔着吃,很快就化成水,最后三口两口全塞嘴里,连棍都是甜的。
那时,我五六岁,大夏天,穿背心裤衩,赤个脚。中午,妈带回来一块冰砖,分成两块,小块给我,我可稀罕了,吃一口在嘴里,一股奶香味,瞬间就在嘴里融化。剩下大块儿妈装在白碟子里端给大舅公,大舅公病重,终日在床上躺着吸氧,严重时仅靠胃管进食流质,那会儿,他挺精神,头脑清灵,他是个哑巴。摆手就是不接,一边指着我一边比划,妈无奈转身,板着脸,把碟子塞给我:喏,他不吃!我端着碟子,看着舅公殷切的眼神,他用手示意你吃你吃,碟子里的冰砖表面都融化了,变成奶白色的汁弥漫在碟子里,我看着这一切,嗓子里就像被什么堵住了,什么也吃不下。
镇上好吃的东西很多,有个瘦高个的男人卖五香豆腐干,长方形的豆腐干一块一块码在大木盆里,一层一层叠好,用大木盖盖好,他就把大木盆顶在脑袋上,边走边卖,我远远听见他喊,跟妈要钱,妈给我两毛钱,我跟那双大长腿跑了大半个市场,那男人天天日头晒,皮肤晒的跟豆腐干一个色,我仰头看着他,递给他两毛钱,他低头瞅着我,把木盆从脑袋上端下来,打开木盖,香味四溢,夹了一块给我,好香啊,真好吃。我舍不得一下子吃完,小口小口啃,妈有时慷慨,给我四毛钱,我就能买两块了。
夏日里,可以早起去塘边,湖边,荷塘里白莲花静溢在水中开放,渐次开放的荷花在荷叶间亭亭玉立,莲叶何田田,鱼戏莲叶东,鱼戏莲叶南,只可惜湖里没有采莲女。
漫步回来,日头冒起,路过花店,挑几支洋桔梗带回家,价格低,花期长,回家了,找干净玻璃瓶,清水养着,看着它,心里柔软的就像它柔嫩的花瓣。
闲来无事,就把亲手采的桃浆泡上水,细细把杂质挑拣掉,用火慢慢熬煮,冰糖、桂花糖,蜂蜜,汤汁熬得是透明的琥珀色,桂花瓣在汤里沉浮,桃浆吃在嘴里软糯粘清甜,晾凉,当饮品喝,清凉解暑,生津止渴。
GMT+8, 2024-12-22 21:0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