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读到钱穆大师的回忆录:
“先父每晚必到街口一鸦片馆,镇中有事,多在鸦片馆解决。一夕,杨四宝挈余同去,先父亦不禁。馆中鸦片铺三面环设,约可十许铺。一客忽言:“闻汝能背诵《三国演义》,信否?”余点首。又一客言:“今夕可一试否?”余又点首。又一客言:“当由我命题。”因令背诵诸葛亮舌战群儒。是夕,余以背诵兼表演,为诸葛亮,立一处;为张昭诸人,另立他处。背诵既毕,诸客竞向先父赞余,先父唯唯不答一辞。
翌日之夕,杨四宝又挈余去,先父亦不禁。路过一桥,先父问:“识桥字否?”余点头曰:“识。”问:“桥字何旁?”答曰:“木字旁。”问:“以木字易马字为旁,识否?”余答曰:“识,乃骄字。”先父又问:“骄字何义,知否?”余又点首曰:“知。”先父因挽余臂,轻声问曰:“汝昨夜有近此骄字否?”余闻言如闻震雷,俯首默不语。至馆中,诸客见余,言今夜当易新题。一客言:“今夕由我命题,试背诵诸葛亮骂死王朗。”诸客见余态忸怩不安,大异前夕,遂不相强。此后杨四宝遂亦不再邀余去鸦片馆,盖先父已预戒之矣。时余年方九岁。
读完很受触动,这是一个极佳的如何做父母的例子。
钱穆九岁已经显现出与众不同,他的父亲不仅没有四处炫耀,反而教他向下沉淀;
父亲第一晚发现问题后没有当场教育孩子,而是寻找合适的契机,用循循善诱的方式让孩子明白道理;
我做不到这样好,但总应该努力做到比现在的自己好。